二十、送货的问题
樊金堂从小喜欢练武，第二天一早就在院子里练上了，金锁和贵喜大清早就来开车，埋完尸体回来都快中午了，樊金堂还在院子里练着呢。
金锁和贵喜回来的时候把车也给清理好了，范式白中午让天欲雪的厨师好好做了几个菜端过来，饭菜端过来摆好，范式白喊樊金堂，“小家伙，别练了，过来吃饭。”
午饭后，樊金堂和范式白撇煽，“大哥，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呢？”
范式白掏出烟，“抽烟吗？来一根。”
樊金堂摇摇头，“不会，饭都吃不饱，咋还抽这个。”范式白给金锁和贵喜一人扔了一包，自己点了一根，“我叫范式白，听过吗？”
樊金堂没听说过，又不好意思说没听过，支支吾吾的“听过……吧。”
范式白看着樊金堂没听过又不好意思说没听过的样子，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没听过有啥。”
樊金堂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看大哥您，肯定是大人物，出入这么多手下。”
范式白摆摆手，“都是兄弟。”
樊金堂接着说，“大哥身手不错，一脚把那个日本兵原地踢倒。”
范式白赶紧打断，“嘘，小心隔墙有耳，不要惹事，记住了，咱自己可以不怕死，可以去拼命，但是不能连累兄弟！”
范式白是看准了樊金堂身上有侠义之气，说话都是掐着樊金堂的脉。樊金堂被范式白说的直吐舌头，“知道了，大哥我从小练武，知道，把人踢飞容易，只要力气大就行，但是把人侧着踢的原地倒下就难了，那是有技巧的。”
范式白的功夫是在日本上学的时候练的，但是这个不能给樊金堂说，“呵呵，功夫在高有啥用，还是要用脑子，比如伏击，你昨天不就是伏击的吗，但是伏击不只是暗处出击，你说说你昨天的行动，还有什么考虑？”
樊金堂想了半天，“俺就考虑躲在暗处，先看，看他们多长时间转一圈。”
范式白赞许的说，“不错，还知道侦查一下，不盲动，你昨天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在县城里动手，他们想不到这城里有人敢对他们动手，但是你在城里动手也有不利的地方，就是不好脱身。记住两点，在对手想不到的地方伏击，可以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再有就是事先不但要侦查如何行动，还要看好撤退的地方。”
樊金堂在嘴里把范式白的话念叨着，这时候金锁对范式白说，“处长，我妈捎信来了，说您安排给老百姓的种子口粮，她说过了秋请您吃大枣呢。”
樊金堂听到这话，哗的站起来，“你就是那个给老百姓发种子粮食的大汉奸？”
金锁说，“去去去，你个小毛孩子懂啥，你看过那个汉奸给老百姓发种子粮食的？你懂个啥嘛。”樊金堂有挠头了，“是没看过那个汉奸给老百姓发种子粮食，但是他们都说你是汉奸，还是个大汉奸，你看起来也不像，昨天还救俺。”
范式白对樊金堂说，“人啊，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灰的，还有不黑不白的，你年纪小，还不懂。而且这个社会不是打打杀杀就能好的，要发展要建设，那就需要钱，就说给百姓发种子粮食，没钱能办到吗？”
范式白的一番话把樊金堂说的好像有点懂了，又好像更不懂了。
最近山西连续出事，日本人开会虽然没明说省公署失职，但也让苏啼仁相当的不好受，苏啼仁想以见阎锡山去秋林躲躲，但是事情到谷荻哪里却被压下来了，谷荻想让苏啼仁陪他去北平见刚回来的土肥原。谷荻原来认为连续的出事，肯定是有情报不利的因素，他的特务机关长的任命该下来了，但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虽然没任命谷荻吧，但也没任命其他人，看来上面是有分歧的，所以谷荻想拖着苏啼仁去见土肥原。
苏啼仁心想，去见土肥原也不错，反正他不想待在太原，苏啼仁是土肥原策反阎锡山的主要说客，两人有着不错的关系，也没断过联系。土肥原对苏啼仁恢复山西生产、经济的做法也很是肯定，土肥原深知经济对战争的重要性，也知道靠日本现有的人口是不可能对中国实施统治，必需依靠那些有能力的亲日派。年初土肥原敏锐的觉察到山西强敌环视，就命令苏啼仁和谷荻在山西选一些好的机械设备迅速运往东北和日本国内，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军备需求，现在看起来是多正确，土肥原得意的想。现在到实施第二步经济方面的措施了，山西的煤炭资源远超东北，工业基础也好，土肥原设想让谷荻和苏啼仁联手尽快的扩大煤炭开采，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
在土肥原的眼里，苏啼仁不管是从政治倾向还是能力上考量，都是现在和将来的一颗重要的棋子，所以土肥原愿意放下身段来和苏啼仁交好，苏啼仁也知道这点，当然这也是他赖以保护自己的筹码。
苏啼仁和土肥原联系了，土肥原爽快的答应了，和苏啼仁约了半个月后在北平见面。土肥原这次要交给苏啼仁一个两难的任务，在广大乡村民众是反日并支持国共的，日本陆军所选择的是杀人，杀很多的人，但是杀人也同时意味着减少本来就稀缺的劳动力，这对日本来说是个两难的选择。
不管土肥原怎么想，华北派遣军已经开始集结兵力了，准备围攻五台、涞源、阜平等地区，原本准备调往华中参加武汉会战的部队也暂时不调了。
范式白最近的和重庆把通道打通了，重庆的戴处长特批，而且直接从西安调了一批电台、药品，这都是延安和晋察冀边区都大量需要的，范式白现在面临着没人送货的窘境，已经安排卫队的几个人分别去延安、五寨、辽县、涉县送货了，但是晋察冀的货没人送。货砸在手里不但会让流动资金变少，而且也没利润，迎来送往、天欲雪日益增大的开支都要是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撑，范式白要想办法尽快把货变成利润。
范式白在屋里来回的踱步，盘算着手里的人员，现在留在太原的警卫只剩四个人了，不能再减少了。
中饭的时候范式白看着桌对面吃饭的樊金堂，这孩子挺机灵，范式白突发奇想，让樊金堂去送，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也感到想法太天马行空了，范式白笑着摇着头，樊金堂有些不解的看着对面的范式白丰富的肢体动作，“咋了，大哥？”
范式白笑着看着樊金堂，“没事，我刚才竟然想到让你这个小家伙去送货，呵呵呵呵。”
樊金堂瞪着眼睛，很不服气地说，“大哥你瞧不起人啊，不就送给货吗，俺咋不行了，俺武功好着咧。”
范式白看着樊金堂那较真的样子，“唉，知道你厉害，但是送货光是武功是不行的，来我问你，你知道辽县在哪吗？”
樊金堂摇摇头
“你都不知道地方，这么送？”
樊金堂不服气，“不知道，俺可以问啊。”
范式白哈哈笑了起来，樊金堂气呼呼的说，“俺以前还不知道太原呢，俺不是一路问过来了吗，大哥你咋就这么瞧不起人咧！”
范式白无奈，“你到太原是一会事，我这个要送的东西，是不可以在路上打听的，而且也不能对人说是要送到辽县的，知道不，小家伙。”
樊金堂脱口而出，“不会是大烟吧？”
范式白摇摇头，“比大烟可要命多了。”
在樊金堂的认知里，只有大烟才是需要悄悄送的，“比大烟还厉害？那得多害人啊，大哥你不能做这事啊。”
